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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代王的壽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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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說,比皇宮更危險的地方是東宮,比皇帝更難當的是太子。

實則也有例外。

林峻游自打做了皇太弟,日子過得就很是歡樂。

一來因為皇帝沒有兒子,就連其他的兄弟也沒有。這就沒有人眼紅,沒有人選邊站,自然而然就沒有冷箭,沒有中傷。

二來因為風調雨順,國泰民安。這就意味著他接班了以後會很幸福,就連體弱的代王,也在他精心的呵護下,越發的強壯,整三年連個噴嚏都沒有打過。

得意的皇太弟真想把當年那些斷言代王救不活的軍醫一一找出來,然後再“啪啪”打臉。

是的,他很在意這件事情。在意的程度,也許只有他皇兄林青巒知曉。

雖說宮廷無父子,皇家無兄弟。

可是林泉石掛掉的時候,他們林家還只是刀口舔血的反賊。成事的希望很大,和已經成事還是有著不多不少只一線的差別,至少當時的兄弟情誼是什麽都代替不了的。

是以,內疚可以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鋼刀,也可以是毫無原則可講的寵愛。

皇太弟對代王那是真愛,竟然不顧皇帝身體日漸衰敗,大肆給代王操辦起了生辰宴,美其名曰過壽。

才八歲的孩子就辦起了壽宴,這真不是在嫌某人死的慢?

幸好,皇帝他壓根不在意這些。

代王的壽宴毫無懸念地訂下了:八月初一,在許久沒有正主的代王府舉行。

****

“你是說代王以前並不癡傻,而是受傷痊愈後才變成今日這個模樣!”楚氏只覺惋惜,下意識擡高了聲音。

這是午後無事,夫妻兩個躺在床上敘話,說到了代王的生辰,一時不查,裴天舒又多說了幾句過往的蹊蹺事。

很顯然,楚氏同他的關註點並不相同。

裴天舒半坐起來,拍了拍她的手,“弱聲,金玉還在睡。”

楚氏不再言語,只暗忖,這個消息實在勁爆,一想起那個幾乎是日日往他們家跑的傻代王,若他能是個普通的正常人,該是多麽好的女婿人選。

可惋惜歸惋惜,且不論她女兒如今只有四歲,單說她女兒的親事便是她不能做主的,恐怕連她夫君也做不了主。

只因她女兒前些時日又進了一階,從漢壽翁主搖身一變,成了武陵公主,就連禦賜的武陵公主府也正在修建當中。

這實在是份天大的尊榮,只是這封地……也不知為何偏偏選了武陵。

這武陵乃是今上起事之地。

楚氏是正兒八經的世家嫡女,卻偏偏嫁了個名聲不怎麽好的“反賊”,雖說嫁雞隨雞,但最不願意被人提起的還是起事這一茬。

這是標準的掩耳盜鈴。

楚氏琢磨不透皇帝的想法,也曾有意試探過裴天舒。

他卻只是咧嘴一樂:“管那些做什麽,什麽都是假,稅賦才是真。”

這是個標準的實用主義。

既然這樣,楚氏還有什麽好挑剔的。實際上,她也並不具備挑剔的資格。

如此沈默了半晌,楚氏又想起了三日之後的代王壽宴,頗有些頭疼地問:“代王追著金玉要壽辰禮物,你瞧金玉可曾備好?要不,我替她備上一份?”

裴天舒稍微不爽地道了句:“不用。”就沒有了和楚氏聊天的興致。

他對林家除林青巒外其他人的態度,可以用“敬而遠之”四個字來形容,要不是代王黏的太緊,他壓根就沒打算和東宮裏的任何人有來有往,他自認做的已經很明顯了,偏偏楚氏就是看不懂。

什麽皇太弟,很厲害嗎?

什麽代王,很牛氣嗎?

切!

楚氏並不認為在裴天舒面前討了個沒趣,只道他是武將,神經線粗廣,想不到那是自然,卻早就忘記她這夫君並不是普通的武將,她一心認為自己操的心很對,夫君那裏不通人事,當然要在女兒面前說一說了。

誰知道,女兒比夫君還不耐煩這些事情,問的急了,只道:“我的事情不勞母親費心。”

這是連娘都不肯叫了。

楚氏氣結:“你才幾歲,你的事情我不操心誰操心。”

裴金玉真不想說中午她娘和她爹說悄悄話的時候,她可是清醒著的。

嗯……這還牽扯到一些少兒不宜的話題,雖然她爹是個有節操的,不會趁女兒睡著的時候和媳婦那啥那啥,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怕撞破啊。但是難免拉拉小手,親親小臉,再偷偷說幾句兒童不宜的葷話。

關鍵是,裴兒童睡覺輕,該聽的不該聽的,她都聽到了,心裏正煩惱,午睡醒來聽見父母調情腫麽破?是婉轉提醒避免類似尷尬?還是日日聽、月月聽,熬到給她分房那一天?

楚氏卻還在這兒喋喋不休。

裴金玉一咬牙道:“爹不是說過不讓你管。”

楚氏嚇了一跳,問:“你爹什麽時候跟你說的。”

“沒跟我說,不是跟你說了。”

楚氏還真想問問女兒你還聽見啥了,可她沒有那個勇氣,頓時臉如火燒……哎呦,這還讓不讓人活了!

恰逢“禍首”裴天舒從門外進來,問了句:“和咱閨女聊什麽呢?”

卻換來了楚氏狠狠一瞪,他摸了摸鼻子,很納悶,不以為意地沖他女兒一笑,又緊隨著楚氏的腳步出去了。

老婆大人為什麽生氣?

不知道啊。

那該怎麽哄?

那個……以身相許總不會出錯的。

****

三日之後,代王的壽宴如期舉行。

一大清早,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裴雪來到了風嘯院,說是怕壽宴上人多,要貼身伺候武陵公主。

楚氏直誇她友愛姐妹。

裴雪這點兒心思,在裴金玉面前根本就不夠看。不過是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,嫡母又不上心,想轉而另辟捷徑。

其實就算是楚氏也並非一無所知,只是她向來是個好說話的,再則像這種不費功夫就能給方氏添點兒堵的行為,她這幾年做起來也越發的順手了。

就是個兔子,你要拿她的兔寶貝下酒,抓住了時機她也會狠狠地咬上你一口。

只是裴金玉壓根就沒準備去啊。

裴雪要哭了。

連楚氏都急道:“金玉,代王的壽宴,你怎能不去呢?”

裴金玉道:“我已叫裴箏送了賀禮。”沒人敢說她禮數不周,去送賀禮的裴箏乃是林青巒的黃門侍郎,欽賜給她後,加封中常侍。

“可你是皇上親封的公主,他是皇上的親侄子,”裴雪怯怯地看了裴金玉一眼,“不去總歸是不好的。再者,我聽說有好多人都準備借此契機一睹公主的風采。”

這話說的,才四歲的豆丁,能有什麽風采,就是再漂亮,也頂多被誇讚“好一個冰雪聰慧的娃娃”。偏偏就是這個娃娃,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,一而再的加封做了公主,這就有人嫉妒,有人好奇,還有人不服罷了。

這一輩子雖然也做了公主,但裴金玉比誰都明白,這個公主確實是不那麽尊貴的,要說比旁人特殊的地方,也就是有塊封地有食邑罷了。

她不在別人的面前耀武揚威,自然也懶得看別人在她面前飛揚跋扈。

更何況,同姓林的那幫人,還是避而遠之的好。

這就和裴天舒的“政策”不謀而合了。

於是,裴天舒對她女兒的這個決定只差舉雙手讚成了。

反正,裴家又不是沒人去,他二哥和二嫂已經整裝待發。

本只想著裴金玉年紀小,好糊弄,跟著她出去好過跟著嫡母處處受約束。

如今裴雪哭死的心都有。她姨娘同她說的,她爹就算是個侯爺,也是個沒出息的侯爺,再以她庶出的身份,想謀個好婚事,走被長輩們相看的正經門路是萬萬行不通的。原想著不要臉面豁了出去,卻不曾意識到像她這種身份,就是想不要臉面,也需頗費周折。

她神色有些黯然,匆匆同楚氏告別,就徑直奔前院去追嫡母了。

建信侯和夫人帶著子女,還有一大票人趕到代王府,此時王府外頭已經停了不少的馬車,他們去的不算早也不算晚,身份亦不算大也不算小。

夫妻兩個按性別劃分,各自帶了孩子,分頭並進。

建信侯裴天恒這幾年來吃喝嫖賭也算是頗有小成,自混得同等身份的玩友數幹,到了一處,又是喧鬧一片。

而侯夫人方氏雖說混得稍微差點兒,但能到這裏的貴夫人哪個不是人精,不肯交心,客氣寒暄卻是不會少的,自然也是繁忙的很。

好不容易到了開宴的時間,皇太弟命人到後院來請代王,太弟妃又命人到前院去邀代王。

MD……這才發現今天的主角不見了。

最後逮到了代王的一個近身侍衛,那人支支吾吾,像是不好意思地答:“代王……嗯,代王去找武陵公主了。”

眾人絕倒,卻不約而同將視線轉向了裴天恒。

那貨意外獲得矚目,端起酒杯,敬了一圈。

眾人……MD,曬幸福死的快,半死不活被人踹。

與此同時,紅鞋、紅衣、紅玉冠,從頭紅到腳的代王闖進了風嘯院。

裴天舒看見他的第一反應,我去,這孩子拍戲走錯棚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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